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最近北大生物老师终于有共识,准备行动起来大力改进课程。

年纪老到我的程度,寄希望于年轻老师,因为每一代有每一代的责任。

我参与的教学全部都是自找的。早期在美国华盛顿大学,与Rafi Kopan和Ross Cagan发起组织的研究生课程(Molecools),曾经是生物医学研究生最热门的选修课。有些学生多年后成为教授联系我们还提起上过这门课。

稍微看了看自己以前教学的材料。那时我不到40岁。例如2001年,在上海,这是我和吴家睿发起和主持BIO2000课程的第二年。每年在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给200-300研究生开,2003年开始加上北大/清华给一百多研究生。每年超过三百研究生,十年就是三千研究生。

我主要是在前面几年组织和教学,后来给其他老师负责(也碰到过不负责任、擅长忽悠、把课程搞砸锅的“老师”)。

2000、2001和2002年,我除了安排一学年的全部课程之外,还教导论。2001年,除了导论,还自己教“细胞迁移”。每周两次,一次3小时,周五讨论一个半小时。

我制定讲课内容,PPT,讲课六小时。

讨论由助教组分组带领,讨论我事先安排的一篇新出的文章(Mueller et al. , Nature 410:50-56, 2001)。要求学生阅读,助教提问。事先给助教建议提什么问题,并要求助教带着学生认真理解一张一张的图,是什么实验,为什么做这个实验,有什么结果,有什么问题。最后要问这篇文章问什么问题,重要吗?实验设计合理吗?结果支持结论吗?文章为什么有趣?未来应该做什么?

考试是开卷,要求学生动脑筋,而不是背书。我提供一篇论文,除了问以上问题,还要求指出、批评论文至少五个问题,学生发现问题越多,分数越高。除了指出问题之外,要求学生提出怎么设计更好的实验。而我给助教准备了答案,指出论文里面14个问题/毛病。

这样,每年数百位研究生,学习如何读论文,如何有批判性,而且对Nature文章早就不再崇拜,而能够认真地理解、理性地批评,逐步建立科学研究的学术基础。

我现在不可能像年轻的时候讲一样多的课,一方面是年龄,一方面自己知识老化,主要精力集中在打造一门课(《生物学概念与途径》),而不是尽可能多的课程。

现在有很多年富力强的老师可以开出更多很好的课程,只要愿意。

附录:

2001年我在上海的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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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课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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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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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从略,因为给助教的答案里说了另一篇论文比考试的这篇更好)

考试的参考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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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我用PPT准备了对文章的讨论,提供给助教:

最后问学生能否提出另外的假设,比作者的假设能够更好地解释作者的结果。然后要求学生设计实验,看看如何检测自己的假设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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