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的王晓东在清华大学访谈中号称自己的实验室和研究“佛系”。
笔者有点不以为然。
是否“佛系”,不能仅仅是号称,需要有实践----逆世风日下而行的实践,才算佛系。
在科学界,世风日下就是追求论文发表的刊物名称、而不是追求研究的内在价值:意义和质量。
很久(大部分现在的大学生还没出生)以前,王晓东说过,他的导师Brown和Goldstein发表论文除了CNS,就是JBC(生物化学杂志)。
有一次,王晓东要发其他杂志,不去JBC,被老师批评了。
现在,我们实验室直捣黄龙,准备发一系列JBC(以及Genetics)。(“直捣黄龙”的意思:生物化学是王晓东的本行,我们是后来学习引进生物化学分离纯化)
这才是佛系。
因为我们发论文的情况,一大批华人认为我实验室已经不做科学研究了,海内外华人生物学界普遍认为我实验室非常差。
虽然他们偶尔还居高临下表扬我们偶尔发在他们推崇的杂志上,把我们实验室内部实际的高低按他们的肤浅标准进行彻底颠倒。
2022年,我们发了两篇JBC,华人生物学界,基本没有人读,存在着王晓东是唯一读者的可能性。我们还将“再接再厉”,把发表JBC进行到底。(这是我第一次明白“进行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一直到死)。
2022年,我们在Genetics发表LKB1调控果蝇和小鼠睡眠。几个月后,两篇Nature也报道这一发现,不过只在小鼠。但华人高明读者只认Nature,不认Genetics。
我们也会将“在Genetics发表论文进行到底”,这才是佛系。
标题应该是“争论”还是“竞争”?这是一个好问题。
写于2023年4月14日 9:09-9:34 am 上班路上
王晓东的清华访谈也见4月15日的《知识分子》:
“我们实验室比较“佛系”,不挑学生。基本上有人来求职,有位置空出来就可以。经常有学生找工作的时候找一圈别的实验室不合适,就留在我们实验室了。
我们做科研也比较“佛系”,不跟别人争个你死我活。我们有一套我们自己的科研哲学,那就是别人做的东西我们不做。我们做科研是靠我们自己的积累,靠自己的超前布局,靠自己独特的技术。
当然我有时也会反思这事,佛系也有佛系的问题,毕竟这样做科研效率就不高,没法让学生们更快掌握科研范式。但是反过来这样也有利于发掘出更多可能,发现从其他严格的筛选途径所发掘不到的人才。就像我前面所说的那位徽州师范学院的毕业生来申请我们实验室,如果因为他的学历而没有录取他,那么我们也就失去了和这样一位优秀的科学家共事的机会。而且一旦过度接受规范训练,思想就可能僵化。作为一个科学家最终还是要独立解决问题,或者是作为主要负责人来面对科学问题。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需要我们创造性地去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