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你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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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轻的时候,建立好的记录非常重要。

 

年老的人,人们难以误解,因为有很多记录。有人想造谣,无法得逞,因为你有记录。有人批评你某方面不够,但你有记录反驳或说明你还有其他方面的优点。

 

越是年轻,经历越少,建立记录越重要。

 

研究生是你进入半工作状态的第一步。还有考试,但不那么重要。而更重要的是记录。

 

你的记录,是你逐渐积累的事业、人生。

 

怎么留下记录?

 

一:用科研笔记本记录你的科学想法、实验设计、实验结果、实验分析、研究结论,包括反反复复记录自己的错误、纠错过程等等。

 

几十年后,你可以从在笔记本上,看自己怎么从热情幼稚的研究生,从经常遇到各种困难需要求教的年轻人,逐渐成为独立的、成熟的科学家。

 

二:用你的言行在其他人那里留下人们对你的记录。你对科学是否有热情、悟性,对同学是否热心、友好,与老师是否能够建立科学的交流...你的同学、同事、老师都会有记录,没有印象也是一种记录。

 

几十年后,还有人按照自己脑海对你的记录而评价、回顾你。

 

对于记录,最值得你们学习的是从我们江西出发的中国工农红军。

 

1927年到1934年,没多少人能够预计红军以后的成功。江西以外,有很多割据一方的军阀,红军的物质资源远不如一些大军阀。但红军有崇高的理想、全国性的组织、高度的自信。

 

1934年,红军被迫离开江西,进行后来称之为长征,一路不能带很多东西,只能是战略必需品。

 

在他们认为不能丢的物品中,有一项很特别:他们之间发的电报。

 

在看完电报后、在电报相关的信息已经落实后,为什么不能丢掉电报、减轻担子里挑的东西?装食物、装枪、装子弹,或就减轻行军途中的压力?

 

他们说,以后我们要查电报,看历史。

 

红军队伍三十岁以上的人没多少,主要是二十几岁以及更年轻的。长征路上,缺乏理想、没有信心就会离开队伍。

 

但是,这批年轻人中,有一些对自己有非常高的自尊、自信,认为自己在创造中国历史。

 

他们保留电报,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即使当时情况险恶。

 

事实证明,认为自己记录很重要,需要好好保存的这些年轻的红军,创造了中国的历史,也影响了世界的历史。

 

希望年轻的学生们,通过自己的科学笔记和言行,建立自己的记录、建立他人对自己的记录。

 

 

附:2021年8月2日

 

一直建议学生保留记录,不是为他人,是为学生自己:最关心自己历史的只可能是自己。

 

最近,我读研究生的旧金山加州大学Jan Lab室有张照片,冰箱里面有以前在实验室待过的人的实验用品,有一个盒子标记是我,1991(离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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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是DNA。那时DNA是宝贝,克隆一个基因是我在美国六年研究生的主体工作(此前,我在上海还有两年研究生,八年期间从未觉得时间长)

 

这种基因克隆到现在也不是靠PCR就可以,而是需要根据果蝇表型,找到突变所在的DNA。得到之后,再把正常的DNA重新引入突变果蝇,能够救活突变的果蝇。整个过程类似找到病人有突变的DNA,再用正常DNA重新引入病人体内进行基因治疗,证明这段DNA确实携带与疾病由因果关系的基因(这是类别,当时无法对人这样做,对果蝇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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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一段DNA,两个独立的转座子插入突变,三个小段缺失突变。PWB是用于“基因治疗”的片段,通过转座子引入果蝇,并证明可以治疗突变的表型。

 

这样一想,在1980年代从克隆基因到再引入基因进行“基因治疗“全过程都做过的中国留学生,有可能不超过十人。当时在高等动物(老鼠、人)一般都只做一半(克隆基因、或者转基因)。做人的基因治疗的研究者,一般没有做过克隆基因。做克隆基因的研究者,一般不做基因治疗。因为克隆和“治疗”两步都很麻烦,当时一般只做一步。

 

研究低等动物的,如果蝇和线虫,我们都是两步都做。

 

但那时中国学生做果蝇和线虫的几个人,可以数的出来,从头到尾都做过的,应该就在这些人里面。当然,今天在人类适用的基因治疗方法与果蝇的方法不同,但概念一样,技术的原理一样,只是具体载体和基因不同。

 

记录不容易保留全。我可能有全部的成绩报告单。小学是四年级最后一个学期从父母下放的公社(清江县的刘公庙,现在可能叫樟树市的刘公庙)转到南昌。之后有成绩单。可能在农村的时候没有成绩单,只有某种报告。留下早期成绩单,可能是母亲。后来可能我也保留,所以一直到美国的研究生成绩单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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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搬动的时候,主要的物品带着。

 

不幸的是,回北大的十四年搬了五个实验室,期间终于出现了遗失的问题。

 

我回中国的2007年,北大给的实验室很小(实验空间加办公室为60平方米),我就只好继续用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的实验室。为了北大生命科学的招聘,那时还不能暴露空间有限的问题,只能逐渐解决。

 

有几年每天来回(一般是上午北大办公,下午北生所实验室)。在北大几年后有一百多平方米的实验室,但两间分别在楼道的两段,其中一间紧邻洗手间,不是非常好工作。

 

卸任院长后,空间改善,先是新的综合科研楼,后是王克帧楼。到王克帧楼,实验室空间终于足够了。

 

我花了较大气力,各种办法扩大北大校本部的生命科学空间。其中一个方法是分布在不同方面,不都在生命科学学院,因为如果几个空间都在生科院会难以得到学校一再支持。

 

空间方面最大的工作是新建生命科学科研楼(后称吕志和楼),2009年得到学校同意,历经各种…,于2019年4月12日,我自己的实验室也搬进新楼,空间问题完全解决。

 

因为是在生命科学学院/学科空间解决之后,所以称之为“后生命科学之乐而乐”。

 

不能排除我的办公室是全北大风景最好的可能性。

 

这是今天的记录,暑假研究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