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达、雅: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

 

【中文科普走出幼稚期,但还有各种现象交杂】

二十年前我写过科普,主要是觉得科学太好玩了,不应该自己专有,大家可以一道乐。

近十年来,华人科普文章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高,我发现自己的水平从二十年前的超过中文科普平均水平而有意义,但近十年水涨船高后自己水平低于中文科普平均水平,所以基本退出科普工作。留下对科普概貌的一些了解。

严复先生提出翻译应该做到“信达雅”。

科学普及可能也是同样三点。

百年前到1980年代,我国人民对科普的需求比较大,而科普工作者人数很少,他们懂得有限,所以有很多科普离“信”有很大的距离。例如著名科普作家叶永烈,写的很多,恐怕错误的超过一半。但他们对中国青少年还是正面作用大于负面作用,因为有时候青少年并非搞清楚了具体的内容,而受到了精神影响和激励。

有些科普工作者,不仅懂科学不够,构建了一些不够实的偏见,而且出现过科普工作者一旦有了某些地位和职权,认为科学家不懂科学,而他们更懂。我回国初,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有某位电视台副台长,在我说科学好玩的时候,专门公开“纠正”我。好在当时北大的吴国盛救场,要不然我们僵住了。

1990年代-2000年代中期,我当时也写了一些。我的科普做到了“信”,但很少做到“达”,从来没有做到“雅”。这与我认为科普的“信”是第一有关,也与我的文字功底不足有关。

近十年,有很多不同科学领域的人,对他们专业相关的进行科普。有些人做的非常好。其中有些只写一两篇的人,更是“偶尔露峥嵘”,写的非常好。

生物之外的有,生物的也有。

如华盛顿大学的陈宙锋教授写的痒。与世界上绝大多数领域不同,痒的分子机理研究由几位华人科学家主导:华盛顿大学的陈宙锋、霍普金斯大学的董欣中是领域的开创者和带头人。北大博士、陈宙锋的博士后、回到上海神经所的孙衍刚是国内最佳,如果陈宙锋坚持这方面研究而不被错误所误导,孙衍刚超过陈宙锋的可能性并不能排除。陈宙锋给《知识分子》科普过痒,因为他就是领军专家,而且文笔很好,做到了“信达雅”。

北大校友、华盛顿大学博士、德国马普研究所的博士后梁希同,研究乌贼变色,这是非常有趣、但科学重要性不是非常明确的问题。梁希同的科普栩栩如生,是我自己阅读范围内“信达雅”做的最好的科普。因为其科学研究,梁希同很快将回北大任教。作为他将来的高年资同事,我并不希望他参与太多科普,他的去留和晋升都取决于研究,而科普不会对他个人带来任何好处。

可能,以后这些以自己专业偶尔做科普的,会是我国科普的相当一部分。他们以公益行为做科普。

科普如果能同时做到信达雅,当然最好。如果做不到,底线是“信”。

科普最重要的是“信”。做不到“达”、“雅”,仍然可以科普。做不到“信”,应该避免做科普。

只有足够懂科学,才能进行比喻、延伸、插科打诨讲笑话而“万变不离其宗”,守住核心内容。对科学本身不够懂,进行比喻、延伸、讲笑话的时候就很容易说错。外行不清楚,内行一听就知道是搞错了,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不能掩盖内容的错误。

最近某个企业的高管尹烨,本身生物的背景就比较局限,而且非常不严谨,有相当多故意哗众取宠的内容。他有关生物的演讲就有很多伪科学,而超出生物涉及其他科学,就错误百出。外行、特别是文科的听众被其吸引。如果他在国际大企业工作,早就因为损害企业声誉而被开除。

该企业早期的杨焕明确实是基础太差,不懂遗传学。一般人把基因测序与遗传学紧密联系而不知道两者在智力上的差别。生物学鸡鸭猫狗都可以看懂测序结果,但理解遗传学要求就高一些。我以前估计过杨焕明可能考不及格现在高中遗传学部分。但外界不了解,以为杨焕明真是专家,他也希望扮演科学家,所以回答问题出错。杨焕明后来知道藏拙。

与杨焕明因为扮演科学家而被动说错一些科学问题不一样,尹烨主动出来大范围忽悠就比较奇怪。尹烨的行为无异于主动说谎。他忽悠、胡说和欺骗的内容超出生命科学范围。批评他是为了破除人们误认为企业高管就可以随心所欲宣传伪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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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过生物的人们一般评论如下,我不一定全部同意这些评论,但列出来以便不学生物、特别是文科的人们有所了解,免得被伪科普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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