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的最重要决定因素是基因。
大部分人每天睡眠时间很恒定。
因为父母睡眠都很好,所以我也把这方面的基因传下了。
父母七十岁以后每天下午可以睡两三个小时。女儿从小就能够在没有事情的时候立即睡着。我自己的睡眠时间长,可以随时随地睡着,看电影、话剧都可以。不知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心。
随着年龄增长,这一问题足够严重,借此说明一下:如果在不该打瞌睡的场合打呼噜了,不是不尊重人,因为不是故意而是父母遗传基因导致的。
最近碰到一位大学同学,他现在年轻力壮,让我误认为他年龄比我小,却原来是锻炼身体的结果。他记得在大学上课,因为南昌特别热,而那时没有任何制冷设备(不用说空调,课堂上连电扇也没有),他有时上课打瞌睡,我曾经在旁边故意打呼噜。因为我没有睡觉,眼睛是大开的,而声音吸引老师注意旁边闭着眼真睡着了的他----迟到四十年的道歉。
我当然极少失眠。
但是,睡眠很好的人也会失眠。
有两次记忆犹新。
第一次发生在大约13岁那年。住在南昌市东湖区象山北路。这栋楼有两个门洞,四层楼,一个门洞的一层楼加起来五户人家。有一个傍晚,隔壁门洞一楼的袁家孩子与我堵硬币,我居然赢了一些。基本每次玩游戏都输的我,回家一开始很兴奋,觉得不可思议。但睡在床上不久问题变了,彻夜难眠:以后写自传怎么办?写了,自己是赌徒。不写,明明知道而不写,那是骗子。无论怎么办,都是污点,洗不掉的污点。
第二次发生的具体日期查得到:四十一年前的1983年2月25日晚。第二天是研究生考试的第一天,到了25日晚,事先无征兆地睡不着,后来意识到是失眠。对于极少失眠的我,非常突然。当然是因为第二天,知道研究生考试对于个人未来的影响极大。虽然表面上没有焦躁,但临考前夕终于失眠。
当时非常尴尬,因为不敢临时吃安眠药,担心第二天起不来,或影响考试。为了回忆刚刚查当年研究生考试的安排,第一天上午和下午都不是专业课,第二天是上午生理学、下午生物化学,第三天是药理学。当年没有分析,其实第一天考试基本是死的,一门对我很容易,一门永远在及格边缘,所以失眠影响不大。事实上,那天考试没出问题。
但第二天晚上采取了措施,一方面是吃了安眠药,当年“安定”是合法的药物,号称是抗焦虑,用了(现在好像是禁用品)。一方面是请长辈睡在旁边。说起了可笑,21岁的人需要长辈。但当时病急乱投医,确实睡的很好。但不知道是以上两个措施,还是前一个晚上失眠带来的代偿性睡眠。
睡眠的一个特征是自稳态:前面少睡了,后面多睡;前面多睡了,后面少睡。这是我们和很多研究者注重的睡眠的一个表征,对其分子机理,有所研究。
第一次失眠的问题,后来就不是问题,因为对自己长期自然要求。而反过来,可能导致其他人失眠。对于自己道德的要求,很容易变成对其他人不道德行为的不满。现实世界不道德的人和行为遍地开花的时候,难以忍受也择其小部分批评过一些,恐怕导致其他人失眠。